周某人__啦

松花酿酒,春水煎茶,低吟浅唱,浮世清欢❊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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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名清欢 今日更名周某人/z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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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树》

打记事起,我就在后山上了。后山很空旷,人烟罕见,树稀草黄。那时候,每天就看见日出日落,昼夜交替。每日浑浑噩噩的,不知道我是谁,更不知道我活着干什么。

我见过很多人_很多事,有来采野草的少年,有偷跑上山被野兽吃掉的小姑娘……很多很多,甚至有许多事都记不大清了。我曾想帮助他们,可无能为力,我只是棵树啊,一颗不知什么品种的野树。有对未来的迷茫,对闲适的不安,对自身无用的无奈,我就这样长大了,成了人们口中所谓的“大树”。

那天,一个手握斧头的男人上了山,他脸上有着疤痕,隐约带着煞气,令人害怕。也许是实在揭不开锅了,他身着一身补丁的粗麻布衣,对我举起了斧头。斧头在阳光下晃着白光,有些刺眼,可我并不感到害怕,也许在很早的某一天,我就意识到了这种结局:成为“大树”,被人砍下制成家具或拿来烧火,结束这短暂又迷茫的一生。

知道结局也没什么用,我无法反抗自然的不可抗力,我只是颗树,一颗动不了的树。斧光凌冽,映出了我的身形,我幻想着能不能像人类一样死后成为神,或者下辈子投个好胎。可那一斧头迟迟未落,也可能是我命不该绝,一个少年和尚来到我跟前,同那个男人悄悄说了几句。随即,男人走了,斧头也一块离去了。我只觉得有些麻木,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。

“怪了,这后山还有能成妖的树”,和尚拍了拍我,对我说,“你成不了仙,反倒能成妖。万妖皆想成仙,万仙皆想为人……哈哈,果然是这个理。”以我的悟性,还明不了这到底为何意,只见到和尚的光头在阳光下同斧头一样熠熠闪光,十分可爱。我没想那么多,只是迷迷糊糊地听着他故作老成地同我说了好久。

第二日他又来了,他在我的旁边摆上了一株含着露水的花朵……

第三日他又来了,他在我的旁边放了一块绣着山河的锦帕……

第四日他又来了,他在我的旁边堆了几本满是梵文的佛经,也许是怕我听不懂,还念给我听。少年的嗓音清澈又明亮,梵文也在我的心头环绕了一日又一日……

第五日……

第六日……

他每日都回来,还给我带些小东西,时常给我念听不懂的东西,满口道德经文。渐渐的,我习惯了他的碎嘴,他的光头,仿佛第一次对明日有了期盼,日日翘首以盼那个会闪光的和尚。

不知过了多久,他给我带了一袋乱七八糟的药材,让我觉得好笑,这对我可没用。一切犹如平日,他会给我讲庙里的事情和念经文。他也是个孤独的人,在庙里没有朋友,只有师傅和几个老和尚。像我见过的许多少年一样,他会哭会笑,会发呆会打闹,但又和别人不一样,也不知道不一样在哪。

他希望我可以早日修炼成妖,这样他也算度化了我。每说到这,我总有些惶恐,并不知道怎么修炼,也不知道我到底能不能成妖,怕过段时间他就会因此而不再来了。

一语成谶,从那之后他再未来过,少年的笑颜似大梦一场,唯有周边的东西提醒着我他曾经来过。有小孩来偷花,有贼人来盗帕子……这些东西越来越少,令我抓狂。我要脱离这里,我要去找到那个佛号空曙的和尚,我要讲给他听我的故事,我要感谢他的礼物,我要……算了,佛门中人好像不能与妖发生关系。

一切的一切,刺激着我的神经,我努力吸收着大地的一切,养分,药材,梵文书籍……“你适合做个和尚,无欲无求,可只有当你有了执念,才会成妖”我的执念就是你啊!空曙,我认真地想。总之过了很久,我真的离开了那片土壤,见识到了人间繁华,成了一个带着妖气的翩翩少年郎。

我找到了那个小破寺庙,可早已物是人非。

“很久之前就没人了,老秃驴死了,其他老和尚带那个小和尚走了,也不知道去哪,管他呢。”我突然又没了方向,心中愈加烦躁,感觉一股气往上涌。顿时,梵文在我耳边响起,似从未离开过,虽然不懂,但让心情平复下来了。突然对那个絮絮叨叨的经文有了好感,我发觉冥冥之中似真的有神明牵引与助力。

“未知苦难,不信神佛。”原来,空曙的每一句都暗蕴大道。

若做妖真的有劫,我想,就是你了吧。辗转反侧,我在一片空寂的尽头找到了你,像一抹曙光,空曙不再是少年郎了。眉目中似多出了愁丝,岁月悄悄流下了痕迹,声音微哑,依然满嘴道义经文,可是我不会认错你的,不知是妖与生俱来的本领还是专对于某一个人。

而空曙见了我却不知我是何人,见我满身妖气,拉着要为我诵念经文。空曙真是一点也没变呢,还是印象中的样子,也是我喜欢的那个少年和尚的样子。

也许他不记得我了,这没关系;也许我对他的喜欢不被遁入空门的他所承认,也没关系;也许我对他的爱不被世俗所祝福,更没关系。我会一直守在他的身边,给他讲我的故事,因为我是棵树啊,一颗坚韧不拔,为爱忠贞的树啊。

自此,民间佛门大师空曙身边总跟着一个翩翩公子,大师一天天老去,少年却年轻依旧。有人问大师少年为何方神圣,大师总静默不答,只是与少年相视一笑……

by~清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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